貍美美

落筆之際，香港正有件開心的事：又獲贈一對大熊貓。作為鐵粉，小貍必須聊一期，但不聊常見的熊貓之萌，而是聊聊牠們神奇的另一面——熊貓之謎。

很多人大概沒意識到，除了可愛出天際，大熊貓還是這個世界上最神秘的動物，沒有之一。集中在牠們身上的謎團獨特而繁多，且大多至今未解。

比如，擁有絕佳戰力的牠們，為什麼突然從肉食者「倒退」成素食者？大熊貓在分類上屬於食肉目，具有肉食動物典型的消化系統。作為至少有八百萬年歷史的上古神獸，大熊貓原本是「吃肉的」已是學界共識。即便在今天，不論是肉眼可見還是科學證明，大熊貓無疑也都還保持著熊的身體條件，牙尖爪利靈活矯健，咬合力達到130公斤，和獅子不相上下。不僅不難捕食小動物，就是和猛獸相鬥也未必會輸。而對比強烈的黑白配色，意味著在野外就沒想偽裝，誰來都不怕。但就是這樣一個已經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獵食者，卻忽然轉了性子改吃全素——現今99%的食物來自竹子，實在是匪夷所思。

多年來，很多科學家都嘗試給出答案，但並不能徹底消解問號。比如有人認為大熊貓改吃素是因為冰川期肉食動物難覓食，但小熊貓就沒變，其它食肉動物寧肯滅絕也都沒改變食性，唯獨大熊貓變了。還比如，有人通過繪製大熊貓基因組發現牠們不愛吃肉了是因為體內的T1R1基因突然喪失活性而無法「感覺到肉鮮」，但基因為什麼突變？「嘗不出肉味」就沒必要吃了嗎？

更大的謎團來自「為什麼是竹子」？大熊貓不僅突然改吃素，而且幾乎是地球上唯一選擇以竹子為主要食物的動物，即便在素食界也是相當之特立獨行，被科學家形容為「生物學上的奇跡」。更迷惑的是，雖然大熊貓神秘且堅定地選擇了竹子，但竹子卻至少在科學數據上和大熊貓並不怎麼「匹配」——研究發現，大熊貓的「肉食胃」裏根本沒有竹纖維的消化酶，吃進的竹子只有17%可以被消化（不知道用什麼消化的，這也是另一個謎），遠低於反芻動物的60%。這就導致大熊貓每天要花費長達14小時來吃竹子，每天耗竹量可高達38公斤。即便如此，營養素也仍然不夠，也成為大熊貓很難受孕的重要原因之一。

這也就引出最詭異的大熊貓之謎——「有違理論的進化」。此前學界發現大熊貓神秘的「第六指」化石，這個隱藏在前爪內側的偽拇指是為了方便握竹子而進化出來的，證明大熊貓至少在六百萬年前就開始「專門吃竹子」。但為了專門吃竹子可以活生生進化出多一個手指，卻在幾百萬年的時間裏都沒有改善肉食動物的消化系統，為什麼？從高效供能的蛋白質變為無法吸收的竹纖維，再到永遠要進食及受孕艱難，大熊貓似乎正朝著「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反方向「進化」。順便一提，大熊貓的繁衍特性也是「千古之謎」，一整年的受孕窗口只開放24至72小時。

雖然號稱 「活化石」，但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古人對大熊貓卻並沒有明確的記載和畫像，各種名稱也遠比其它動物多得多，當真神秘。這也讓小貍想起四川那片神奇的土地，除了大熊貓，還有同樣神秘的三星堆、古蜀國和神農架野人。而看不懂的謎團是不是人類尚未觸及的文明？真是撲朔迷離，魅力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