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達智
35年前首次來檳城,從吉隆坡飛過來。跟過去旅行模式相同:一個人,一個背囊,那些年沒任何當地朋友,隨便闖蕩悠然自得。
跳上沒空調的巴士,前往佐治城市中心的中心;當年唯一的高樓Komtar。沿途風景安靜,林木充沛,一所勝一所、殖民地時期建立的豪宅別墅,靜默告示這個以華人為主的島嶼曾經是馬來西亞最富裕的城市。
進入佐治城(George Town ),入住當時沒有空調設備的「燕京飯店」,跟當年數以千百計來自歐美各國為主,遊罷泰國之後乘火車南下,進入馬來西亞,到達Butterworth下車,轉乘輪渡或乘車經當時世上第一長橋到達大島檳榔嶼的年輕旅客相同,某種程度上嬉皮士打扮,住在往日豪宅大屋改裝而成的廉價旅館,大多以步行、騎單車或乘巴士遊覽這個風光明媚的山海之城。那時遊歷馬來西亞非常便宜,食、住、行花費有限,不少人住下一年半載享受充滿馬來人、華人、印度人及西方人融合一起的氛圍,某程度上是一種貼近後嬉皮士加流浪客的旅遊模式。
初見,即愛上檳城,尤其佐治城;她變成除了香港,在亞洲最熟悉的杭州、廣州、京都之後的心儀域內;家族從小訓練,早成榴槤控,感受過世上最優質的檳榔與榴槤,多年下來,除了疫情,年年皆南下大快朵頤!
自從2008年7月7日,檳城及馬六甲雙雙入選成為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文化遺產成員,佐治城為此粉墨登場,舊城區粉刷一新,氣象萬千,將老房子變身成為精品酒店、各式餐廳、咖啡館、餅店、時裝店……從馬來西亞本國、近鄰新加坡、東南亞以至澳紐歐美各國的遊客陸續登場,當地好友告知近年檳城出現不少多樣化的酒店旅館,生意好得不得了。
朋友說的是事實,飲食旅館從業員得益不少,市民亦因此得著經濟效益。當然,各方面的價錢也飆升,再也不是筆者初來乍到年代的超級便宜。
旅遊業繁華景象的背後,佐治城年華逝去破落的氣息漸濃;從前接連不絕的商舖,雖然充滿著歲月滄桑的痕跡,卻表現出幾代人一起經營的充盈氣韻,雖然慢且舊,但不破落,往昔光輝依然充沛。疫情後重返佐治城,明顯好些老店舖已結業,老人家退下,年輕人嚮往到首都吉隆坡或者東南亞其他商業城市甚至移民他往;除了旅遊業,其他民生事業凋零的斷層非常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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